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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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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賣藝不賣身◎

自從姜彌離開京市, 和許知然的聯系一直斷斷續續,她捧著手機從床上坐起來,撥通對方的電話。

電話嘟嘟響了兩聲很快被接通, 許知然:“阿彌,還沒睡啊?”

聽到姐姐的聲音, 姜彌不禁笑起來, 聲音也愈發軟和了, “沒有呢, 姐姐最近怎麽樣?”

“挺好的呀。”

姜彌知道, 之前章婧雖然氣許知然跑去當愛豆,揚言要斷絕母女關系,但背地裏沒少花錢打點。

許知然僅有的幾個資源都是章婧砸了錢的, 還囑咐經紀公司,不準帶許知然參加烏煙瘴氣的飯局。現在章婧公司出事,許知然多少會受影響。

姜彌關心道:“我看你微博了, 最近都在休假?”

“嗯, 最近沒什麽工作, 我就呆在家裏寫歌。你個未成年就別操心啦,對了, 那些人沒再找你麻煩吧?”

她指的是章婧公司那幾個性格極端的股東。

姜彌說, “沒有,我在嵐城爸爸這裏, 他們不敢的。”

電話那頭靜了一陣, 許知然問:“我聽說姜浩成和那個姓虞的結婚了?”

“嗯。”

許知然冷笑, “小三配狗, 天長地久!就是委屈你了, 那對姓虞的母女有沒有欺負你?她們要是欺負你你和我說啊, 反正我最近沒工作,過去教訓她們!”

許知然性子急躁,知道姜浩成養了個情人的那年她才上小學,氣的上躥下跳,拿上把水果刀要去找虞潔算賬,把一幫大人嚇得半死。

姜彌生怕姐姐惹事,忙說:“沒有沒有,就算她們欺負我我也會欺負回去的,你別來了。”

姐妹兩又聊了些別的話題,快結束時,許知然說:“阿彌,那個zyt很帥啊,根本和普通兩個字不沾邊!”

姜彌:“還好吧。”

“真的,很有少年氣,而且我感覺,以前好像見過他。”

“啊?”姜彌驚訝,“不可能吧。”

嘴上這麽說,但姜彌想起那次在學校東門,她看見周郁汀上了一輛京A車牌的庫裏南……

十月底,嵐城秋意漸濃,期中考緊隨而至。

考試前幾天,整個班學習氛圍空前濃烈,不是埋頭梳理知識點就是死磕錯題,就連平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趙乾坤,吃飯都恨不得捧著本書。

這天課間,趙乾坤正抓著韓逸問一道物理大題,那道題姜彌和朱天晴正好也不會,就跟著一塊聽。

韓逸雖然語文英語不大好,但其他科目不差,成績每次都能排進班級前十。然而他講題有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思,一道題講完三人都聽的迷迷瞪瞪。

“不是韓大姨,你跟我玩猜謎語呢。”趙乾坤撓頭,“什麽叫小球先這樣再那樣,說人話。”

韓逸在桌子上比劃:“就是先這樣做圓周運動再返回,重覆三次,你想象一下,小球動起來就理解了。”

“這玩意還會動?”

姜彌和朱天晴也茫然地搖頭,韓逸沒辦法,恰好瞧見周郁汀捧著幾本競賽書進教室,伸手招呼:“郁哥,救命!”

為了沖擊獎項,附中每年都會組建競賽培訓班,周郁汀身為其中一員,近來課間忙的見不著人。

他拖著散漫的步調回座位,大致掃一眼題目,道:“有更簡單的解法,只是為了應付期中考的話,這題暫時可以不用看。”

少年音色微沈,語氣篤定。

趙乾坤嘩啦扔下練習冊,“行,聽我郁哥的。”

可姜彌就是死腦筋,她是那種某些方面很較真的人,一道題搞不明白,就如喉嚨裏梗著根魚刺,怎麽都不舒服。

但眼下大家都忙著應付期中考,不準備管這道題了,她再抓著問好像也不太好……

餘光裏,周郁汀雙肩掙開趙乾坤胳膊,低頭翻閱筆記。姜彌單手握筆,偷偷瞟兩眼,深呼吸靜下來心來,埋頭繼續整理知識點。

窗外,十月的風呼嘯而過,教室裏書本翻頁聲此起彼伏。

安靜一會,姜彌聽見趙乾坤央求:“郁哥,劃下重點吧。我媽說了,我這次再考倒數,零花錢減半,你也不忍心看兄弟窮死是不是?”

周郁汀:“以前劃了你不也照樣考倒數第三?”

“那不一樣,我這次認真的!你看我這幾天多上進,多努力,多孝順!”

趙乾坤是附中的特招體育生,他媽常說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,加上自制力不好,上高中後考試回回倒數。

實在被磨的沒辦法,周郁汀撈起筆,“哪科需要劃?”

姜彌雖然這段時間學習挺努力的,但畢竟是轉學後的第一次考試,心裏沒底。聽聞周郁汀要劃重點,登時蠢蠢欲動。

顯然,朱天晴也聽見了,胳膊肘拱拱姜彌,兩人相視一笑。

姜彌用圓珠筆戳戳某人後背,朱天晴清清嗓子:“學霸,我們也需要劃重點。”

話是朱天晴說的,但周郁汀轉身,視線卻落在姜彌身上。目光幽深,好像夜晚的海,風平浪靜下是不見底的暗色。

周郁汀沒說什麽,態度隨和:“哪科需要劃?”

朱天晴:“數學!”

趙乾坤:“物理。”

韓逸:“郁哥你看著來。”

大家都發表了意見,姜彌也弱弱道:“要不……除了語文英語都劃一下,行嗎?”

安靜兩秒,周郁汀瞥姜彌兩眼,淡定地撈起書本,輕嗤:“行!”

學霸之所以稱之為學霸,是有一定道理的。

姜彌很快發現,周郁汀考前覆習有自己的一套方法。他會用思維導圖把知識點整理歸類,再逐級展開,按考頻標記,最後配套相應的習題,題目難度從低到高,單一到綜合,這樣順一遍幾乎過目不忘。

劃完重點,自習鈴聲剛好響起,大家又投入到緊張的覆習中。姜彌喝一口水,聽見手機在課桌裏“嗡”地震了下,她摸出手機,悄悄點開微信。

不講道理的Π:【你還挺會給我安排活。】

不吃姜片:【乖巧jpg】

自從姜宇事件後,姜彌感覺,和周郁汀的關系好像不一樣了,但哪裏不一樣又不太說得清。

沒人註意的時候,周郁汀還是會用調侃的語氣叫她大小姐,或者金主,又或者用其他的事逗她。每次逗完了,周郁汀高興了,又在微信裏正兒八經地給她道歉。

姜彌覺得,這人多少有點奇奇怪怪。

這會自習課,兩人又在發微信。姜彌是真心覺得周郁汀的覆習方法不錯,誇讚:【感謝你給我們劃重點,很有用!考試完我請你喝奶茶。】

不講道理的Π:【為金主服務,應該的!】

姜彌:“……”

上次拿回照片後,姜彌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,周郁汀說的什麽合同就是胡謅的,害她信以為真,莫名成了金主。

不過周郁汀這人,說話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,興許是覺得這樣逗她有意思,姜彌就沒太在意。

沈思片刻,姜彌把周郁汀的微信備註改成了:“無私奉獻的Π”。

晚自習第二節 課間,朱天晴喊姜彌去洗手間,兩人手挽手出了教室。

朱天晴人緣好,一路上都有男生女生和她打招呼。下了樓梯經過拐角,姜彌光顧著走路沒註意,冷不丁與一個人撞上。

對方速度很快,她被撞得後退兩步,額頭火辣辣地疼。

“抱歉,你沒事吧?”

一陣略顯清冷的女聲傳入耳朵,姜彌捂著額頭擡眼,對上兩幅熟悉的面龐。

方唯筱站在她對面,身長脖子要來看她的腦門。姜彌偏了偏頭,笑笑:“沒事。”

“那就好,我方才忙著玩手機也沒看路,對不住了啊。”

這是開學以來,姜彌距離八卦女主角最近的一次。方唯筱氣質冷清,看上去好像只喝露水的仙女,這會離得近了倒顯得親和。

旁邊的虞姝扯了扯她的胳膊,“筱筱,走吧,你還有道題要給我講呢。”

這出意外誰都沒放在心上,到了洗手間,姜彌剛關上隔間木門,誰知虞姝的聲音乍然響起。

“找到了,真在洗手臺這兒!這只唇膏我特別喜歡,幸好沒丟!”

緊接著一陣嘩啦啦的水聲,方唯筱和虞姝邊洗手邊閑聊。

“這次期中考聽說找了外校老師出題?靠,那難度不得上天。”

“嗯,市一中出的,我聽我爸說了。放心,再怎麽難來來回回不還是那些東西?”方唯筱停頓下,轉移了話題,“對了,剛才我撞到的那個女生是哪個班的?以前好像沒見過,長得還挺漂亮,純欲風是吧?”

虞姝一楞,用力搓手,沒好氣道:“一班的轉校生,以前是國際高中的。長得好看有什麽用,就是一漂亮草包。”

“怎麽,她和你有仇?”

“那倒沒有,她暫時住在我家,不熟。筱筱,我和你說她小時候得過那種病很笨的……”

姜彌站在隔間裏,始終面色如常,好像早已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。

她捏住木門把手,正準備往外走,聽旁邊的隔間傳出動靜:

“誰啊!嘴巴這麽臭,肯定在衛生間吃的不少吧?怎麽,就你聰明就你成績好?這麽牛逼年級第一也不姓虞啊……”

朱天晴嗓門大,罵人無所顧忌,稍微一聽就知道是她。

沒想到衛生間還有人,虞姝和方唯筱皆是一楞,因為心虛趕緊收拾收拾走掉了。

從隔間出來,姜彌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,倒是朱天晴,擰著臉一副快氣炸了表情。

“嘿這狗東西,跑的還挺快!我告訴你,要不是我提褲子慢了一秒,非得和她講講道理。別人用嘴巴說話,她用嘴巴放屁!”

撲哧——

姜彌低頭笑起來,“你好會罵人,不像我每次開口都詞窮。”

“這有什麽,”朱天晴一把把人攔過,安慰說:“別放在心上,虞姝那人就那樣,嘴巴臭愛逼逼,聽她講話最好戴口罩。”

姜彌點點頭,邊洗手邊說:“我沒放在心上,反正等期中考試成績出來大家就知道了,我才不是漂亮草包。”

朱天晴一噎,想了想斟酌著開口:“阿彌,我知道你不是漂亮草包,但還是想提醒你一句,普高和國際高中不一樣,就……你考不好也沒事,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。”

“你看師婕,她也是從國際高中轉來的,多讀一年高一,現在成績依舊吊車尾。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,就是怕你期望太高……”

姜彌明白她的意思,畢竟在其他人眼裏,國際高中就是學渣聚集地,吃吃喝喝沒升學壓力,最後出國混個文憑。

姜彌一雙手濕漉漉的,朝她臉上灑水:“我明白,不過我以前成績還不錯,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補課,應該考得不會太差。”

兩人鬧了會,姜彌挽住朱天晴的手,“還有,謝謝你剛才幫我說話。”

朱天晴猶豫了下,到底沒管住好奇心:“虞姝剛剛說你小時候得病什麽的,怎麽回事啊?你不說也沒事,我就隨便問問,別生氣。”

這點事倒不至於讓姜彌生氣,她把朱天晴拉到小花園,輕松的語氣:“我小時候得過腦膜炎,當時留下點後遺癥,不過早就治好啦。”

至於家裏亂七八糟的關系,她還是不想說。

晚上回到家,姜彌的手機一直嗡嗡響,原來是班級群裏有幾個同學在鬥圖。

沒一會群消息就直奔99+,姜彌翻了幾頁,順手收藏了幾個有趣的表情包。

後天就是期中考,這幾晚姜彌打算早點睡,不過睡前,腦子裏依舊想著白天那道物理題。

其實那道題確實有些難度,姜彌知道期中考考到的概率不大。但她這個人就這樣,經常自己嚇唬自己,如果運氣不好,真的就考到了呢?

翻來覆去沒睡意,姜彌只得爬起來坐到書桌前,翻開練習冊。

看了會題目依舊沒思路,姜彌厚著臉皮拍下這道題目,找到周郁汀頭像點開。

不吃姜片:【在嗎在嗎在嗎?】

無私奉獻的Π:【嗯】

不吃姜片:【可以講一下這道題嗎?[圖片]】

無私奉獻的Π:【現在?】

聽出他回答裏的不方便,姜彌回覆:【好吧,沒空就算了。】

周郁汀發來一串省略號,有點無語。

過了會,他妥協,說:【等我五分鐘,沖個澡就來。】

正好,姜彌也打算下樓找點東西吃,於是飛快地回覆一個“等待”的表情包。

然後她就沒管了,下樓從冰箱裏拿出一盤水果,吃了幾顆青提和車厘子,心滿意足的回房間準備繼續戰鬥。

姜彌在書桌前坐定,掏出手機點開和周郁汀的聊天框掃一眼,只是不看不要緊,這一看差點給她嚇出病來。

聊天記錄清清楚楚地顯示:八分鐘前她給對方發了一個“在床上等你”的表情包。

那個表情包是剛剛在班群裏收藏的,一只小貓咪躲在被子裏只露出腦袋,神情呆萌羞澀,旁邊配文五個大字:在床上等你!

!!!

發的時候她沒仔細看,現在才反應過來,這個表情包有歧義啊!!

明白過來自己幹了什麽蠢事,姜彌下意識就想撤回,可是已經超時了,她只能默默祈禱,周郁汀沒看見。

就算看見了也別提這件事!

可偏偏怕什麽來什麽,很快,周郁汀頭像閃了下,對話框彈出幾個字:【?需要去床上講?】

姜彌捧著手機,恨不得撞墻,顫抖著手打字解釋:【手滑發錯了。】

無私奉獻的Π:【嗯,知道。】

姜彌松一口氣,緊接著對方又一條消息彈出。

無私奉獻的Π:【畢竟我賣藝不賣身。】

“……”

誰要他賣身了?

作者有話說:

現在的周郁汀:賣藝不賣身!

以後的周郁汀:老婆親一下!

這章也有紅包,盡量日更,小天使們不要養肥QAQ,感謝在2023-03-10 10:47:43~2023-03-11 15:50: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:JZ卿妤 1瓶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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